毛泽东主席关于张謇等民族工业代表人物的谈话
原创：赵明远 发表于：史志通 2020年9月9日
1949年9月21日毛泽东与黄炎培（右一）等步入新政协会场
建国初期，毛泽东主席曾谈到中国近代民族工业四位不能忘记的人物：张之洞、张謇、范旭东和卢作孚。由于公开出版的毛泽东著作上没有相关记载，谈话的内容是通过他人的记录和回忆流传的。其中流传最广的是张敬礼先生的回忆：“曾听黄炎培先生说过，解放初期，每逢春节，毛主席都要在他的住处设便宴请几个民主党派的主要负责人谈心。毛主席曾说：讲到中国的民族工业，有四个人不能忘记：讲到重工业，不能忘记张之洞；讲到轻工业，不能忘记张謇；讲到化学工业，不能忘记范旭东；讲到交通运输业，不能忘记卢作孚。”
张敬礼先生的这段回忆来自1978年12月9日下午南通博物馆（即现南通博物苑）穆烜、徐冬昌、姚锷等先生在南通市第二招待所对张敬礼先生的采访。这次采访张敬礼先生主要谈了两个方面的问题：1、关于毛主席、周总理的几次接见；2、关于张謇的事业。而毛主席关于四位不能忘记的人物的谈话并不是毛主席亲口和张敬礼说的。穆烜等先生采访记录中写道：张敬礼“解放后有一次在北京，他问黄老民主建国会的作用。黄老说，中国民族资产阶级，毛主席是有定论的，然后说了上面这段话。” 张敬礼先生还提到，当时在场的还有冷遹、刘国钧、陆小波等先生，他们现都已去世，在世的还有中国民主建国会的王艮仲和江苏民盟省委的倪鹤笙先生。因采访之时距黄炎培先生谈话已过去了二十多年，且涉及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未公开发表过的谈话，为了慎重起见，穆烜将张敬礼先生的谈话记录分别抄寄给他们两人核实，均得到了他们的证实。
周总理与黄炎培（左一）张敬礼（右一）等的合影
采访过后，穆烜等整理了《张敬礼同志谈话记录》，请张敬礼修改补充。1979年11月15日，张敬礼先生参观南通博物馆，穆烜等又就谈话的有关内容请他核实，可谓慎之又慎。1980年，穆烜先生将整理成文《张敬礼同志谈话记录》在《张謇研究资料》第五期发表；1987年，市政协《南通文史资料选辑》第七辑选用。从此，毛泽东主席关于近代民族工业四位不能忘记的人物的这段谈话广泛传播，不仅有关张謇的文章，涉及其他三位人物的也都会采用。
既然张敬礼先生是转述的黄炎培先生的话。那么，黄炎培先生的个人材料中有没有有关这些谈话的记录呢？我们在《黄炎培日记》中找到了两段毛泽东评价这些历史人物的记载。黄炎培先生1950年5月20日的日记这样写道：“七时半人民政协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勤政殿开会，毛主席主席（原文如此）定六月十日举行全委会，十二时散。散会前毛主席和群众漫谈。主席说：‘旧社会的人物不是没有贡献的。没有张謇，中国的纺织工业发展不会这样快；没有范旭东，中国化学工业发展不会这样快；没有卢作孚，长江上下游船舶不会这样多。’”另外，黄炎培1953年8月12日的日记又记载了民主人士李烛尘先生听到的毛主席关于张謇等评论：“李烛尘说：毛主席说我们用历史的眼光来批判，中国张之洞、张謇、范旭东、卢作孚于经济建设有贡献的。”
由于日记是当时的记录，因此记录毛主席的谈话应该是比较准确。然而，这两则记录虽然都是充分肯定了张謇等民族资本家的重要贡献，强调的是“贡献”却不是 “不能忘记”的提法。
那么，在黄炎培日记中提到的另一位听到过毛泽东主席谈论民族资本家的李烛尘先生，能否从有关他的资料中找到证据呢？为此笔者检索了有关李烛尘的一批传记和研究文章，最终只在政协湘西自治州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政协永顺县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的《湘西文史资料第25、26辑合刊 李烛尘资料专辑》附载的“李烛尘先生大事年表”中，找到了与此相关的内容。“李烛尘先生大事年表”1953年记有：“8月，受到毛主席单独接见，毛主席谈到：有几位先驱不能忘：讲钢铁工业不能忘记张之洞，讲纺织工业不能忘记张謇，讲化学工业不能忘记范旭东之历史功迹。”
毛泽东与李烛尘的合影
这段资料时间上与《黄炎培日记》记录契合，内容与张敬礼的谈话类似，人物除了少了卢作孚，都有“不能忘记”提法。《湘西文史资料第25、26辑合刊 李烛尘资料专辑》出版于1992年，其正文有55份纪念回忆文章以及李烛尘的58份遗文，其中没有有关1953年8月毛主席谈话的材料。而作为附录的大事年表，编写者应有专辑以外的资料参考。（该书后记中提到，为编辑此文史资料，他们收集的资料达55万字）特别是提到李烛尘“受到毛主席单独接见”这样的细节，应该有确切依据。
看来，毛泽东主席曾不止一次、以不同的方式对张謇等近代民族工商业代表人物进行了类似的谈话，这些谈话充分肯定了他们不能被忘记的历史贡献。
人物简介
黄炎培
黄炎培（1878-1965），字任之，号楚南，江苏川沙人，著名爱国民主人士，教育家、现代职业教育的倡导者。早年加入同盟会。1941年发起组织中国民主政团同盟，1945年发起成立中国民主建国会。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工业部部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政协副主席等职。
李烛尘
李烛尘（1882—1968）湖南永顺人。著名爱国民主人士，企业家，天津久大盐业公司总经理。曾参与创办中国民主建国会。解放后创建天津市民主建国会和天津工商联。历任全国工商联副主委、民建中央副主委，轻工业部部长，全国政协副主席等职。
张敬礼
张敬礼（1911-1995），名立祖，江苏南通人，爱国民主人士、企业家。张謇的侄子，南通大生企业系统的继承人。解放后对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中，带领大生纺织公司率先实现公私合营。历任江苏省政协副主席、全国工商联副主席等职。